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是抗压能力弱?还是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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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压力越来越大?

源起

今天闲来无事浏览了一下知乎的「发现」页面,看到了一个「提问」,提问的大致内容是提问者偶然发现如今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因为压力大而选择轻生。因此提问者想知道:「这么多的轻生悲剧发生,现在的孩子怎么了?是他们的抗压能力弱?还是真的压力太大?」

回答

在我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已经有很多人回答了这个问题,因此我点开了排名靠前的一个问答。问答者是这样解释的。

答者首先引用了自己前段时间看到的一个新闻,新闻的内容大致可以归纳为「一项调查显示:在过去5年中,有超过500名华裔学生在美国自杀。结果还显示,越是优秀的学生,越是优秀的大学,学生自杀的概率越高。」然后答者描述了一个自己称为「残酷真相」的现象:我们这个社会绝大多数人一辈子被社会规则束缚,因此产生了很多不满。不过这些不满的人虽然不满,但是他们并没有丧失希望。因为他们不了解社会如何运作,所以他们天真的认为,他们的困境是可以解除的。这些人其实并没有压力太大或者抗压能力太弱甚至抑郁的倾向,因为他们「很傻很天真」,对未来总有期待。反过来,一部分准精英,或者一部分接触到精英阶层却无法成为精英的人,他们是这个社会最焦虑,压力最大,最抑郁的一批人。因为他们过人的学识或者天分,他们得以接触到精英阶层,而又因为他们自身的出身又决定了他们非常了解普通民众阶层。他们可以说是对社会规则理解的最透彻的一批人。他们比任何人都理解这个社会最残酷的真相,也即是:「赢家通吃,输者全无」。所以,他们必须走好每一步路,越往上走,越是如此,许多时候,丧失一个机会就意味着一辈子再无其他机会。在「很傻很天真」的人眼里,胜败乃兵家常事,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总有机会。但是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很透彻和清晰的认识到,输就是一辈子的事,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接着答者给出了一张图,图很抽象且直观的表现了个人的投入与个人社会阶层的关系。图的内容描述的大致就是随着个人投入的增加,其社会层级也会变化。在外人看起来,人的层级似乎是线性的,如果我们达不到位置 C,我们可以在位置 B 。但真正熟知社会规则的人,在各个行业他们看到的情况却不是线性的。可以这么说,绝大多数的焦虑,不安,惶恐,抑郁都源自于这种非线性的结构。也即是要么 C 要么不足 B,即 A 点。这张图里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越往上走,个人投入的越多,而原地不动的时间更长。在图的里面也标名了经常发生自杀的区域 E ,在这个区域里,个人的投入已经快到 D 了但是实际上他们还是被死死的按在 C 的社会阶层。而且由于某些原因,他们可能无法突破跳跃到 D 上,这辈子只能呆在 C 的位置上,因此这个阶段的人会有巨大的压力。

层级曲线

接着,答者解释了年长一代的人往往觉得自己抗压能力比较强,其实并非如此。年长一代所谓抗压能力强是因为:

  1. 年长者成长环境里信息还比较闭塞,其往往不知道还有更高层级的存在。
  2. 年长一代的工具比较少,不大可能通过一系列手段把自己放在提高层级的那个窗口。做不到就不考虑也就没烦恼。
  3. 建国初期,乃至改革开放初期,我们的社会总体还是线性的状态。

随着经济增长开始放缓,社会阶层流动速度放缓,线性层级的社会竞争规则逐渐被阶梯性竞争规则所取代。同时随着咨询的发达,现在的小孩可以说是很早就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社会阶梯层级的竞争模式。而且越是优秀的小孩,很可能越早慧,越是对此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理解这种竞争规则的好处是能够早早地就比同龄人投入更多以获得竞争优势,而理解这种竞争规则的坏处是,早早就充分认识到了社会竞争的残酷性,对竞争失败所导致的后果(比如一切付出都白费了,以及自此再无机会的境况)他们更加清醒。因此他们所承担的压力也比一般人更大。

答者在解释了现在孩子的压力确实比较大之后,引出了现在社会上存在的一些问题,最后答者给出了他认为的解决之道:「虚无主义的克星无非两个,一个是琐碎而真实的人间烟火;一个是千年传承的价值道德」。

思考

在看上述的回答的过程中,特别是看到答者给出的「层级曲线图」的时候,心中不免生出一阵喜悦,「我认识这个观点,并且认同它」。我是在课堂上第一次听到这个观点的。老师是在讲解「泊松过程」的时候提出的这个观点。老师是这样引入的,泊松过程是随机过程的一个经典模型。其随着时间的推进,事件在不断的发生。在两个互斥(不重叠)的区间内所发生的事件的数目是互相独立的随机变量,并且在区间 $[t, t + \tau ] $内发生的事件的数目的机率分布服从参数为 $\lambda \tau$ 的泊松分布,其中$\lambda $ 是一个正数,是固定的参数,通常称为抵达率或强度。这和我们的人生有着相似的道理。

泊松分布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事件指的往往就是出生、中考、高考、找工作、结婚等。只有在这些事件发生的时候,我们的人生才会迈向下一步,人生才会有一个提高。而在这些事件发生的间歇,我们处在一个准备阶段。在泊松过程中,每次事件的发生都会使系统发生改变。想让最终系统的改变最大,就需要增加事件发生的频率、增加事件对系统的影响程度。我们的人生也一样,想要去往更高的社会层级,就需要增加这些人生事件发生的频率、增加这些事件对我们的影响。

当然,在这些事件发生的间隔,我们依然在努力着,只是结果没有表现出来。接着,老师告诉我们,你们在人生中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你们可能做了很多实验,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没有结果。没关系,不需要为此而难过,这些事情只是像间隔期间的噪声一样,你们只需要等待一件事情的发生,那次事件的发生将会给你们答案。

老师的这个观点我一直留在心中,我常常以此激励自己。我的人生就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我经常会遇到困难,时常会觉得难以坚持下去。但是,当我在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去回顾之前所经历的困难的时候,往往又会发现那些困难并没有那么可怕。因此又会继续走下去。直到今天,看到答者的这个回答,我决定将它记录下来分享给大家。
全文完